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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5-17 10:4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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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福建宁德
怜惜一个叫成才的男人
初见成才,精明,油滑,世故,浑身上下写满了一个词“小聪明”。他的出场是搞笑的,那篇朗诵,简直是。。。。语言在这一刻是贫乏的,除了笑,我们还能怎么表达对这位村长的儿子的敬意。成才和三多在一个村里,他怎么对待三多的记得吗?号令他的手下,打!成才和三多一起上了火车,他叫三多什么,还记得吗?三呆子!他有自以为是的优越,至少在三多面前。
在新兵连,我们很少见到成才。可,就算没见几面,我们也知道,成才很努力,努力要做个好兵。因为561评价成才:他好,可是我觉得他假,他的好,都是做给我们看的。要561说一句好是不易的,可是561更想表达的是“假”。
成才有农民般的狡黠,他想讨好身边所有的人,只是手段有些拙劣。比如我印象深刻的,他永远随身带三包烟。成才如此不加掩饰的世故,其实是孩子气的。老公对此感慨到,这就是农村孩子,比较穷,要是有钱,兜里都是红塔山,就没人说他势利了。我不解道:干吗要见谁都敬烟啦。老公说,想留下来啊,农村孩子有一个机会改变命运多不容易啊,他们要抓住任何一点机会啊,所以要讨好所有的人呀。这就是成才,一个村长的儿子,他的父亲对他的教育,比百顺对三多的教育要实用的多,他的天分也比三多高的多,他的目的很明确,手段很直接,可是效果呢?他成了所有人眼里的人精。
当三多在荒凉的5班孤独地修路的时候,成才在七连如鱼得水,他快乐地努力着,他喜欢做阻击手,他能做一个优秀的阻击手。这是一段成才简单而快乐的日子。所以,当三多来看他,他满脸写着的是:得意!
成才是多虑的,还记得,成才和三多在餐厅的对话吗?那时他还春风得意,他就想到了:七连的高人太多,想当士官很不容易;要是到三连去,就能当士官。可在七连能当狙击手,到三连去就没有狙击手当了。三多问:那你想当士官还是狙击手。成才笑的很灿烂,当然是狙击手。多酷,我是最好的狙击手。这时成才多自信,自信到自负。我喜欢那时他脸上的光彩,一个满脸写满幸福的孩子。象老七说的“年少轻狂,幸福时光”
成才是脆弱的,当参加演习时,袁朗果断的给了他那么一枪,成才就崩溃了。就那么一枪,就彻底摧毁了成才的信心。天外有天,成才觉得他永远不能成为那个敌军那样的狙击手。他为此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成才跳槽去了红三连,他做了七连历史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跳槽的兵。成才离开的那天,大雨倾盆,送成才只有三多,很凄凉。成才说,原以为我在七连没处下全连的人,也出下半连的人。蹲在路边哭泣:三呆子,我这次是不是真的有点过分了?演习是成才从军路上,第一次挫折;去三连是成才在人生路上,自己为自己做的第一次选择。成才提出了他对人生的第一次疑问,可惜成才没有反省,对他的问题,他只是感叹,感慨,难过,就是没有反省。
成才是背运的,他去了三连,如愿以偿的升了士官,当了班长。但为此他被派去了5班,
所有孬兵的天堂,所有班长的坟墓。多讽刺,三多的起点,成了他的归宿。成才心里的懊丧,失落,彷徨,难过,无以言表。他感慨:我每天都怀念在七连的日子。连木讷的三多也感叹:那么多的路,他走上了最窄的一条。
成才的运气也还不错,在5班他等到了,他从军路上最重要的机遇---参加老A的选拔。这是他新的希望,是当时改变他处境的唯一的机会。一心出人头地的成才有多想通过考试,我们都看到了,他为脱水的战友拉的是自己的自救弹。他说,他不需要。这是他的背水一战。所以,当他们溜进5班的厨房,饿到崩溃的他们,面对一锅白馒头,成才最后吐到地上的馒头,比三多和561一口未吃要更打动我。成才吃馒头是他的本性,他是如此的需要这次成功,他本也是一个利用一切投机取巧机会的人精;他吐,是要证明自己是血性的,这一刻成才是率真的,这吐出的一口馒头,对成才有多不易?我想他也为此赢得了561的尊重。
当面对袁朗标志成功的吉普车,成才和三多架着561前进,成才说:三个老乡,三个老A。这是成才的憧憬,他是可爱的。当有一个人先他们到达终点(郁闷,这最先到达的人,后来到哪里去了?),成才的急切可想而知,这一次他只能成功,因为他没有退路。成才选择放弃561,一个人冲向终点,他心里也挣扎过,艰难的挣扎。当他到达终点,在终点看着三多不离不弃561,而561拉开了自救弹时,成才哭泣的眼睛里有不忍吗?有后悔吗?成才是惭愧的,当他花尽兜里最后一分钱,买了一大堆,也许561根本用不到的补品,来表达他的愧疚。成才把钱花出去了,成才觉得补偿了,他的愧疚也就过去了。
成才坐在去老A的直升机上和三多一起欢笑着,那刻,成才一定以为有大好的前程在前面等他,他的自信又回来了。在老A等着所有人的是残酷的训练。成才没有抱怨过,成才努力适应环境。三多说:成才被扣的分最少,是成绩最好的一个。成才闭上眼睛,耳朵,嘴巴,对一切不满、不平统统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成才是自私的,但这何尝不是成才保护自己的方法。
成才以为他已经是老A的一员了,他和三多欣喜的跑出楼,在草地上打滚,他的心里有多开心,多憧憬自己的未来。他不知道,他成为老A还有最后一道坎要过,而最后这道坎不仅将他绊倒,简直是置他于死地。成才怎么从战场逃开我们没有看到,我们看到的是成才懊丧的坐在路边。三多说,成才一夜未睡。不知道成才在那一夜想了什么,他想到了十几个小时后,等着他的是什么了吗?袁朗对成才的评估,象一把刀,字字见血!它解剖了成才。它把成才的操守、信念、前程,统统剁的粉碎。“成才, 你很活跃,也很有能力,但你很封闭,你总是在自己的世界里,想自己的,做自己的。”“你经历的每个地方,每个人,每件事,都需要付出时间和生命,可你从未付出过感情。”“我们不敢和这样的战友上战场。”
我不敢想象,成才是怎么接受这个血淋淋的“回去”。回那个他一心要逃离的5班。这个回去多残酷!!这个回去是在成才经历了那么多残酷的训练以后。当成才那样坐在宿舍里,三多探出脑袋,说,我来送送你。我心里有憋着什么,喘不上气来的感觉。成才说,许三多,你是一棵树,有枝子,有叶子.我是根电线杆,枝枝蔓蔓都被自己砍光了。从咱俩离开家乡,登上那列军列,那一天开始我就把自己砍光了 。我要回去,回去找自己的枝枝蔓蔓了。全剧,唯一的一次,我为成才流下泪来。
再见成才,是应该最深恶痛绝成才的老七带的路。才几个月?成才怎样把荒地变成“绕道都要来”的天堂,我们不得而知。我们看到的是完全不一样的成才,稳重,谦虚。我们不知道,没有实弹的他,怎么练成了神枪手。只是我们再也看不到,他的世故和油滑。当他终于用自己的方式诠释了“不抛弃,不放弃”时,老七抱住他,抱住了一个回归的逃兵,七连没有逃兵。
成才又回去了老A,从哪里跌倒,从哪里起来。他要再经历一次惨烈的训练,还要面对袁朗的刻薄。袁朗见到他第一面,就告诉他,他一定不会被留下。成才很坦然:我是草原上一个跑丢了的兵。可是我想跑完全程。袁朗说:你太精明,太油滑。我要什么,你给什么,哪怕你没有。人啊最难搞懂的就是真假。成才是淡定的,他无所求,所以心静如水。他只是要跑完全程,如此简单,无欲则刚。他因此可以面对一切,承受一切。在他还没有成为一棵大树前,他俯下身来,所以能经受所有的风雨。三多对袁朗说:你设计的几个小时,难道比他过的这段日子还难吗?我想到了“至死地而后生”。成才有多艰难,我想着,就是心酸。
剧终前,袁朗说,你的路还很长,你的迷茫也很多。你注定要比许三多走的远。成才要长成一棵大树,还要经历多少困苦,他未来的路上还有多少险阻,他到底能走多远。我有多期待。
成才一路走来,比三多要惨烈的多。三多的成长是一步一步的走,三多的每一步都有肩膀依靠:史今,561,袁朗,老七。他有那么多人的支持,帮助,心疼。成才没有!成才的成长没有肩膀,没有协助。他全靠自己。走对了、走错了,没有人对他负责,唯一负责的人是他自己。他成长的路上,只有自己不断摸索,前进,调整。
成才是一个孩子,在他生活的小村子,他只是一个被惯坏了的孩子。他是村长的儿子,所以他可以一呼百应,可以仗势欺人,其实他只是一只井底之蛙。
成才的目标比三多清晰的多,高远的多。成才比三多聪明的多,成才比三多想的多的多。所以他如此急功近利,不择手段。所有的曾经的优越,让他不加掩饰的世故、精明、油滑,其实都只是一个孩子的自以为是。他如此想出人头地,他以为他知道自己要什么,当他为此用尽所有的气力和手段,他以为他离目标越来越近。其实他早已迷失了方向,迷失了自己。
直到袁朗的致命一击。成才被打回原型,打碎了所有的根基。当一切都没了,当所有的终点回到了起点,成才面对了多少绝望,承受了多少挖肉剔骨般的苦痛。居然可以,凤凰涅磐般的重生。我无法想象,也不忍想象。
我怜惜成才,因为看到他好像就是看到我自己。我是独生子女,成才在戏里也没有出现兄弟姐妹。我们不似三多,有大哥可以说话,有二哥帮着打架,从我们出生就注定了什么都是靠自己,从小我们就接受这样的教育。所以,我们其实是孤独的。这份孤单是刻在骨子里的。我们如此努力的聪明,如此努力的思考,如此努力的独立,如此努力的市侩,如此努力的保护自己,如此努力的生活。只是因为,我们以为除了父母,我们再没有可以依靠的肩膀。
我们没有想过要谁无私的帮助,我们不奢望如史今般的包容,如561般的赤诚相待,我们早早学会了等价交换般的付出和得到。我们早早的为自己设立了目标,我们竭尽全力的前进,斩断很多温情,因为我们害怕受伤。
我们喜欢热闹,想很多方式,希望可以留这一刻的热闹,我们害怕曲终人散的寂寞。我们其实是非常,非常珍惜朋友的;我们是可以为朋友赴汤蹈火的。只是,因为我们把朋友这个词看的太重,所以,真正被我们定义为朋友的人太少。
我们把自己包裹的太紧,为了掩饰自己的无助。我们孤独的成长,为了掩饰自己的脆弱。我们害怕失去,所以我们从不轻易付出。我们就是这样长大的,一个人面对,一个人努力,一个人承受,一个人疗伤,一个人自以为是的坚强着。其实,我们早已错过了很多,错失了很多。
我们的生命里,也许没有一个袁朗,所以,我们中的一些,还会继续孤单下去。也许当孤单成为习惯;当简单的目标,直接的手段成为习惯,没有袁朗,所以不会经历伤痛。错失的,我们不知,所以也不觉得可惜。
也许,有了袁朗,我们中的一些,却痛的再也爬不起来。有多少人能如成才一般浴火重生,完成这样脱胎换骨的重塑。
我怜惜一个叫成才的男人,就如我怜惜我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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