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求助] 灰白色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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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2 21:42:1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来自:福建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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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口送走了妈妈,她又回到自己的小蜗居中,桌子上摆放着新鲜的水果,被子叠的就象没人睡过似的,连地板也被妈妈收拾的一尘不染,这个先前连转身都觉得拥挤的小房间,在妈妈离开后,留给她的是一室的孤寂与空旷,看着风吹起的窗帘无力的挥舞着,她明白又该独自与孤独面对了。
   
    捂着胸口,她虚弱的靠着床头坐下,刚刚陪妈妈走的一小段路,让她觉得很累,略张着嘴呼吸急促的起伏着,却又不能太用力,纱布裹的太紧,伤口处还隐隐有些疼痛,她应该躺着再休息一会,但是她不愿意,不想再躺下了。因为一躺下,就会涌出一种莫可名状的感觉,象全身被一种灰白色的岩浆灌过一般,没有味道,没有气息,那时她会非常悲观,想不通为什么在每件事上都如此遭罪,不懂得自己活着又是为了什么,前面,除了一片灰白的死气沉沉的岩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摸不到,慢慢的心沉甸甸的被岩浆拽的直往下掉,可意识仍十分清醒,却又无力于求生意志的继续薄弱,仿佛灌满灰白色的身体已不属于自己,只能眼睁睁的任由身躯在白色的岩浆中一直沦陷,沦陷下去,直至灭顶。每每清醒后,她都会非常恐惧,恐惧在这具病体上犹为猖狂的无力感,在没有完全理清一些事之前,怕真的一个把持不住,就这么对自己不负责任的,随随便便的去了。

    如果那个七月没有遇上他,她想她的生活仍是一条平静的小溪流,没有湍急的旋涡,也没有暗藏的险礁,每日里山边轻轻的叮咚吟唱,其实她也想过,遇上他并不是命运对她的一种无情嘲弄,只是人到了一定时间就需要经历一些事,就算不是遇上他,命运仍会让她的生活会以另一种形式过下去,所以,当时她象迎接每日必定升起的朝阳一样毫不抗拒的接受了他,向他敞开了所有的自己,然后又无可奈何的象去送非走不可的夕阳一般,被伤的伤痕累累。朋友说,他是她命定的克星,就算她远在天涯海角,他还是有办法遥控她的一言一行,包括思想。在他的世界里,她活着的真谛就是成为他身上的一样附属品,依附着他,仰视着她,没有自我,也不需要自由,卑躬屈膝的只能为他而哭,为他而笑……她并不想否认自己这几年就是这样的一种状况,在一年前,她还坚信自己一旦离了他就会陷入黑暗,在他刻意营造的感知世界里活了太久,她已渐渐退化了去看周围火光的眼睛,甚至固执的天真的认为她有了他就已经不再需要那双怀念世界的眼睛……直到,直到去年七月的那个手术。

    又是一个七月……想的有些久了,思绪越来越紊乱,她撑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动作牵动了胸口,引起丝丝的阵痛,皱了皱眉头,她轻啜了一小口,水很凉,想起昨天麻药药力刚过的时候,她还很清晰的记得那种痛楚,在医院的一楼大厅,她满身冷汗被妈妈搀扶着,充斥四周的嘈杂声音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以及空旷的四壁间弹了又去,她努力的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意识却无比清晰定格在那一条刀痕上,尖锐的刺痛紧随着她的每一下呼吸冲得鼻子好酸好酸,连眼圈都湿润了,却终究还是没落下泪来,比起躺在手术台上,十分清醒的知道到锋利的小刀刺破肌肤,再从细嫩的肌肤上划过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以及经此事后心中对未来的茫然,这点触摸的到的疼痛又算得了什么呢?只是,她仍是十分害怕疼痛,于是,放下水杯,在靠椅上绻了起来。

   身体上的痛苦总是容易被时间淡忘的,日子长了,她想她身上的刀口,在淡化成一条线时,即使是用手怎么用力的去按,也不太容易由此勾起当初开刀的痛楚。她没想到的是,很多别的事情也同样容易被她淡忘。在靠椅上小心翼翼的转了一个身,把脚翘到床上,她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在他离开的这个夏天,她就是在这个躺椅上度过的。所有的曾经以为,曾经坚持,都在这个夏天里灰飞湮灭,感谢去年的那个手术,在她忍受身体痛苦之余,还终于借他的话语感应到遥远心中的疼痛,就象一个层层包围的结界终于被他的粗心撕开了一个小裂口,她在这个裂口处窥见了外面一丝丝光明,这丝光明让她明白她的爱情失去了完满的寄托,或许一直都不是完满的寄托,只是太习惯了以前的浑浑噩噩,一下子失去了平时自以为是的重心,让她留下后遗症似的在以后的日子里就喜欢呆呆的发着楞,反复想着自己对了吗?错了吗?应该吗?不应该吗?该怎么办,又不该怎么办??他的这次离开,她以为自己会很空虚,动手把破电视修好,又向叔叔借来的VCD,租来了一大堆的中国的外国的片子,彻夜彻夜的放,却在疯狂了一个星期后才发现自己连片中的主角都叫不出名字,在第二个星期就把VCD还了人家,接着她连电视也关了,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她所有的空白都已经被乱七八糟的思绪占满了,跟本没有多余精力与时间去接受别的事。每一天忙完工作,就呆呆的玩着连连看或者扫雷的游戏,若非要她说这些游戏有什么值得她花这么多时间去玩的话,那也只是她喜欢重复着单一又不需费太多心力的动作,使她在想一些事情的时候不至于太过寂寞。回顾与他一起的几年,都是他在假期过来看她,过客似的住上二三个月或者是十几天几天,她甚至想他和她是不是重来都没有认真的一起生活过?她并不想背弃曾和他有过的美好,只是突然间发现,心中开始有了背叛,她依然能一天天生活下去。

    这些呆楞楞的日子她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是到头,不呆的时候也嘲笑过自己,人对自己已盲目到这种份上,连早该明了悲伤都要用一年的时间来适应的,对所有结局也不做任何猜想,不做任何挣扎的等待,也算得上是绝对的义无返顾了吧。唯一让她意外的是,她已经可以偶尔的避开他的世界独自思考,偶尔的用心感受一些先前十分喜爱却又因他而丢弃的东西了,重拾了荒废很久的喜爱,她艰难的让视线与心神结合在每一个字上,在她用一整个下午的时间躺在靠椅上,一遍一遍的翻动着寄住在贝壳里的那片海,终于看懂了海天与她躺在在天堂之路的旁边一起看着星星的那个情节,她竟然象一个许久未得到喂养的婴儿,委屈无比的又痛痛快快的哭倒在靠椅上,难道她这几年来的坚持还不就是为了等待最终那双可以交握的手吗?
   
    于是,她开始有点豁然而开的感觉,谁都不会是她的克星,他也不是,她的克星是她的性格,她已身具来的软弱平淡的性格让她不懂也不愿意再去接受生活中的太多变数,爱情在初临时就被她与婚姻划上等号,让她在应该享受爱情的年纪里就已经在扮演贤妻的角色,一个人努力维持被她错误当做婚姻的爱情,如果不是真的太辛苦太辛苦了,她想,就算她老早就知道他的世界真的确实没有她的语言,她也不太情愿让自己清醒过来重新对待。所以,她后来老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一颗橡皮泥,在谁的手里搓揉的时间多了时,就变成谁希望的一种模样,当这几年被搓揉在了他的手中,隐忍已习惯成一种理所当然,理所当然了他所有自私蛮横的决定,以至于爸爸妈妈为这次手术的激动与不平竟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不就是一个小小的手术吗?就由他去吧,真的由他去吧。

    同她心中不愿意却从不对他说不一样,妈妈心疼她却犟不过她,只得在手术那日放下一切来陪她。他呢?她不敢去想,也不想去问,何必非要去印证心底早已清晰的答案呢?在她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人依靠的时候,握住她的都是妈妈的温暖的手,妈妈真的很心疼她,心疼到她在妈妈陪她睡的那个晚上都不忍心再说自己的事让妈妈操心了,都已经夜深了,她仍面朝窗户,不敢望向妈妈关切的询问的眼睛,怕自己一碰触到那双饱含爱女的无私的眼睛,她就会象喷泄的洪水般忍不住把所有的委屈再压到妈妈身上,她想妈妈也可能从这次手术中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了吧,“您追问吧,追问吧,我是怎么都不会说的”她望着窗外咬着牙想着,已经过了鬼节她的生日了,斜挂在天上的月亮在极至的满圆后终不可避免的也一天天的残缺下去。今夜,夜伤神月又伤神,转过头,妈妈依旧絮絮叼叼着,借着月光,她看到了妈妈眼角一条条细微的黑影,随着妈妈担忧的话语神情或深或浅的交错着,不是她不愿意向妈妈敞开心扉,只是她还未完全清理好自己的思绪,这又该如何开口呢?只得坚强的给了妈妈一个安心的微笑,给她点时间吧,在发了一年呆后,她真的好需要好需要有一个人来肯定她这段日子所想的,是不是对的,但却不是现在,她还在等待一样东西,一样可以打开她心中所有迷瘴的东西,就算现在连她自己也不清楚那样东西是什么?


   至少,那是她唯一的希望了,虽然不明白那到底是什么,但躺在靠椅上的她似乎可以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那样东西的到来,那沉重的脚步声砰砰的叩着她等待着的心灵,呼吸之间如此之近却仍让她猜不透她还需要用多少的时间来等待,难道会是下一个七月吗?好沉好沉,好累好累,终于,她忍不住深深的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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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9-3 08:40:53 | 显示全部楼层 来自:福建宁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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