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五重奏

浪漫DI十年

(一)感觉

电视上，走失的小女孩被激动的妈妈抱在怀里，面对镜头，一脸纯真。街道上，刚才还在动情品尝
雨水滋味的面包师又一次误会了她那无法交谈的意大利情人，掉头狂奔。房间一，按摩师让女儿坐在了
自己身边，女儿终于象看着镜中的自己那样专注于母亲的脸，母亲伸出了她的手。房间二，双性恋清洁
工抚摩着那瓶有着爱的味道的香水，穿着男主人的睡衣。房间三，法国医生又一次象孩子一样把头埋在
了妓女的怀里，听到的却不是心跳，而是美妙的音乐。音乐渐强，字幕升起。此时，如果一定要把《感
官五重奏》比作什么东西，那么我想那是一整块在风中飘动，在光线的强弱下不断变幻着色彩的丝绸，
光泽内敛，柔顺如水。看惯了伍迪·艾伦《纽约故事》这样的剪裁风格，不禁想起了另一个词：天衣无
缝。

(二)感官

这是一部用不同人的景遇讲述沟通的电影，而人与世界沟通的视觉、听觉、味觉、嗅觉与触觉则成
为了故事中不同人物的背景以及推进故事发展的原动因素。面包师朗娜是味觉故事的主角，她在意大利
认识的情人来看她，两人无法听懂对方所表达的语言，只有作爱和吃饭，然而前者的和谐却回避不了后
者的差异，意大利情人觉得面包师的面包无法下咽，而面包师则觉得意大利情人是来骗绿卡的。按摩师
是触觉故事的主角，她的丈夫2年前在车祸中去世，从此她每天只沉溺于工作，因为每位客人的骨节和皮
肤都能让她回忆起爱人的存在，不知不觉中，女儿就被抛在了一边。按摩师的女儿荆楚是视觉故事的主
角，15岁的她活在青春的自责中，责怪自己的容貌、母亲的冷漠和自己的叛逆导致了父亲车祸，从此她
总是对着镜子，渴望变成另一个人。然而当她用眼睛去寻找的时候，她却丢失了顾客的小女儿。清洁工
是嗅觉故事的主角，他也曾是面包师朗娜的情人，他一个挨一个地找来过去所有的伴侣，然后闻一闻他
们，他要寻找那种爱的味道。最后，他被一对夫妇所勾并找到了爱的味道，却是一瓶香水，唯一的使用
者是他自己。从法国移民来的眼科医生是听觉故事的主角，他的耳朵快聋了，他要抓紧时间倾听所有的
声音，然而这只给了他更多的悲伤，直到妓女的到来和指引，他才找到了另一个世界。



(三)五重奏

但更精彩的却不是对故事的设定，而是故事结构的交融。在整个电影中，上面这些人的感官故事被
定义在一个时空之内——48小时，公寓楼的一个单元。一般来说，许多导演恐怕都会将它处理成几块不
同的段落，以故事中人物的交互出现暗示时空关系。但在《感官五重奏》中，五个故事却是由一种传统
的而且并不对称的人际关系串联起来的，按摩师和女儿的血缘关系、清洁工与面包师的情人关系、面包
师与按摩师的女儿在电梯上偶遇、按摩师请法国医生给女儿看病。这种夹杂着必然和偶然的因素有一种
自然的魅力，这让人觉得这不是一个被手艺人捏出来的“面人儿”，而是一个人人都可以咀嚼到的面团
。故事的结局同样也暗示着一种感官上的交融，这也是电影的主题——虽然并非所有的人都如愿摆脱了
某种感官的羁绊：按摩师开始用眼睛看待自己的女儿，女儿也伸出了手感觉别人，医生通过教堂椅背的
共振和手语感到了触觉与视觉的存在，只是面包师的误解却让她恐怕再也无法看到意大利情人为她准备
的烛光晚餐。特别佩服这部电影的译名，这部片子的英文原名是《The five senses》，直译过来就是《
五感官》。能想到《感官五重奏》的那个人的确读懂了电影：从结构到表现手法到人物关系到主题，真
的象是听室内乐队在演奏一首平和的小品，和弦优美。最后，这部电影超出了我能用语言所描述的能力
，写了很多却仍感到还有许多没能表达，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你该去用自己的感官触摸它一下，
然后一起跳舞.

浪漫DI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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